中國革命的勝利阻止了亞洲地緣政治歐洲化的進程
近代以來,西方人來到遠東后,其目光便盯上中國。他們知道,要征服亞洲必先征服中國。因中國太大而無法征服,于是,將中國版圖進行歐洲式的改造就成了他們思考的重點。艾爾弗雷德·塞耶·馬漢早就提醒西方列強注意這一點,他在論述完長江對中國政治的影響后說:
中國的統(tǒng)一或分裂不是由人事先規(guī)定的,但是政治家需要考慮到這兩種情形。17
顯然,長江是中國南北之間的地理中線。如果國家版圖從長江開始分裂的話,中國繼而亞洲大陸就會像歐洲那樣出現對稱型破碎:先從中心兩端(如云貴和江浙地區(qū))分崩,然后再從中間(武漢地區(qū))離析并導致中國出現歐洲式對稱型破碎。如果中國分裂,亞洲的整合就永無希望。
如果不能分裂中國,那削弱亞洲的方法就是在中國之外鼓動形成可與中國抗衡的政治力量,并由此構成與中國對稱的大板塊。試想當年越南如果兼并了柬埔寨和老撾,在東南亞形成一個大板塊——這相當于西班牙;再試想此前如果日本把東北從中國版圖割裂出去,在東北亞形成另一個大板塊——這相當于德國,那樣的話,中國在亞洲就將面臨類似法國在歐洲的形勢了。如果按物理學“兩個矢量的夾角越大,其合力越小”的原則,這三個對等“矢量”的對沖就會大大降低亞洲的合力。若果真如此,歐洲843年后的破碎形勢就會降臨亞洲,亞洲的前途和希望也將因此而蒙上陰影。
歐亞歷史比較說明,大一統(tǒng)產生的更多是正能量,而破碎產生的多是內耗式負能量。進入中世紀后的歐洲版圖長期保持著破碎、尤其是對稱型破碎性質,歐洲也因此失去了很多機會。歐洲的內耗使美國在19世紀60年代完成了國家統(tǒng)一,并在此前后從法國及俄羅斯手中購得了路易斯安那(1803年)和阿拉斯加(1867年)。1900年,歐洲擴張已覆蓋遠東并迫使中國簽訂了喪權辱國的《辛丑條約》,但在1914年,歐洲發(fā)生了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在中國的西方殖民勢力為此撤回歐洲參加戰(zhàn)爭,這使得中國民族資產階級迅速崛起、推翻了清王朝并成功地進行了統(tǒng)一中國的北伐戰(zhàn)爭。
同樣的道理,西方人要擊敗中國的前提也是讓中國回到與歐洲大陸相同的破碎版圖,至少也要讓中國回到“五胡亂華”的時代。日本人就是這樣,20世紀30、40年代,它從中國東北、華北、華中剝離出若干個傀儡政權??箲?zhàn)勝利后,蘇聯和美國又背著中國搞了個“雅爾塔秘密協定”,要將中國一分為二。對此,毛澤東洞若觀火。1948年12月,雷潔瓊先生曾隨團受邀來到西柏坡,并問毛澤東怎樣看待“劃江而治”。她回憶說:
毛主席笑了,笑聲很爽朗,很感染人。毛主席說,美國和蘇聯立場雖然不同,但在這個問題上都是站在他們各自的利益上給我們增加壓力,用軍事實力、政治實力形成了一種國際國內輿論,一種暫時性表面化的社會基礎。這就是從表面上看、暫時性看問題,不顧一切代價追求“和平”,而不管這種和平能不能長久。決定國家大事,應該從國家和人民的長遠利益、根本利益考慮問題。為了一個統(tǒng)一的新中國,我們中國共產黨必須透過現象看本質,放棄暫時抓長遠,將革命進行到底。如果不是這樣,搞什么劃江而治,將后患無窮。在中國歷史上每一次分裂,再次統(tǒng)一都要很長時間,人民會付出好多倍的代價!事關舉國長遠大計,我們共產黨一定要站在人民的立場,看得遠一點,不受其他國家的影響。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