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式民主曾一度被一些人奉為圭臬,當做人類社會最科學、最完美的政治制度。然而,近些年來,以英美等國為代表的西方國家政治問題頻頻發(fā)生,西式民主根深蒂固的局限性問題越來越引起人們的重視。2016年6月,英國通過公投向全世界正式宣布脫離歐盟,此事正在產生連鎖反應,引發(fā)其他國家的效仿。2016年作為美國的大選年,兩位競選人各種手段無所不用其極,洋相出盡。就連在大選過程中不斷為西式民主打氣的福山,也不得不承認:“實際上,美國的政治體系一直處于衰弱中,只有當憤怒的民眾遇到了明智的領導人,這種體系的衰弱才可能被制止。”此類事件的集中發(fā)生,無不以強烈心理沖擊的方式促使人們對西式民主的局限性問題進行深入反思。
一、西式民主局限性的新特征
從英國“脫歐”到美國大選等一系列事件的集中爆發(fā),正在越來越清晰地暴露出西式民主制度局限性上的許多新特征。
第一,西式民主的非理性。一般情況下,脫離歐盟這種事關國家和國際關系的重大事情必須是慎之又慎的。一旦做出選擇,也應理性承擔所有后果。然而,無論是英國的各政黨還是部分投票公民,都表現(xiàn)出一種對政治和國家的過于隨意的不負責任態(tài)度。英國脫歐公投原本是英國前首相卡梅倫在2015年大選中為獲得更多選票而做出的承諾。然而最初的政治承諾卻最終變成了政治事實,投票脫歐竟然成為了現(xiàn)實,這是卡梅倫萬萬沒有想到的。卡梅倫主導了這場政治鬧劇,卻在公投第二天就揮手辭職了。據(jù)谷歌公司分析,公投結果公布6小時后,英國人搜索的前三大熱門問題竟然是“脫歐意味著什么”“歐盟是什么”“歐盟有哪些國家”。由此推測,很大一部分英國民眾是在完全不了解脫歐對英國和歐盟到底意味著什么的情況下,就稀里糊涂、匆匆忙忙地投了贊同票。據(jù)調查,此次投贊同票的人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沒有受過太多教育的中下層民眾和老人,他們缺乏對整個事件理性和客觀的認識,更容易被一些社會情緒和政客宣傳所誤導。區(qū)區(qū)不到3.9個百分點的選票結果差距對最終結果起了決定作用,可見,在很大程度上,正是這種情緒化的和無所謂的非理性態(tài)度使英國脫歐成為了事實。
同樣,在此次美國大選中,兩位總統(tǒng)候選人都秀出了美國政治非理性的相對底線。在大選中,一方從身體健康狀況、政治信用、政治獻金、遵守法律等方面攻擊對方,另一方則從尊重女性、外交軟弱等方面丑化對手;一方語言粗俗,滿嘴跑火車,被人戲稱為“瘋子”,另一方則因“郵件門”事件使其經營了多年的形象坍塌,并幾乎成為“騙子”的代名詞,使美國大選變成了一場鬧劇。然而,值得關注的是,所謂社會主義者桑德斯,僅靠人均27美元的小額捐贈將預選進行到最后,獲得了約800萬人助選、1300萬人的支持,贏下了全美50個州的23州,但卻并沒有贏得民主黨的青睞,最終敗給了從全世界不同國家資本力量獲取政治獻金的希拉里。美式民主沒有表現(xiàn)為“選優(yōu)”的機制,卻體現(xiàn)出嚴重“比爛”的態(tài)勢。
第二,西式民主的短視性。對于英國民眾而言,他們考慮得更多的是就業(yè)、福利、安全等問題。關注這些問題無可厚非,但如何處理這些問題卻存在一個個體利益與整體利益、眼前利益與長遠利益的矛盾關系問題。國際金融危機爆發(fā)后出現(xiàn)的一些新矛盾,在這種情況下就可能通過全民公投不適當?shù)乇环糯?,從而影響英國人民的整體和長遠利益。大量的外來難民在短期看會影響英國本土民眾的就業(yè)、福利和安全問題,這帶來了恐慌情緒,加劇了部分人的脫歐和脫英傾向。但實際上,導致這些問題發(fā)生的主要原因與金融危機后資本主義經濟的整體萎縮,以及美國在世界各地的軍事干涉等相關,脫離歐盟并不能從根本上解決這些問題。脫歐盡管可以為英國節(jié)省每年約100億英鎊的“攤派費”,但它也不得不承擔新的高企的出口關稅,這也同樣會反過來影響英國本國經濟的發(fā)展和勞動者的工作崗位。據(jù)統(tǒng)計,2010到2014年英國的進出口貿易總額中,各有一半以上是與歐盟的貿易關系,而這也關系到英國數(shù)百萬勞動者的工作崗位。作為歐洲的金融中心,喪失了歐盟經濟體的支撐,英國的國際金融地位將大大降低。英國通過公投最終脫歐說明,英國政客和許多民眾已經被眼前的困難和短暫利益遮蔽了眼睛,很難看清自己的整體利益和長遠利益所在。
與之類似,在美國大選中,兩位競選人為拉選票可以犧牲政黨信念,掀起帶有民粹主義性質的競爭浪潮。他們?yōu)榱粟A得選民可以提出帶有強烈經濟民族主義性質的競選綱領,甚至主張限制中國、墨西哥和貿易保護,反對經濟全球化和大規(guī)模移民。為了迎合選民,政策主張和政治立場可以變來變去,充分暴露出西式民主的短視性。
英國民眾出于對就業(yè)、安全等利益考慮做出的脫歐決定,以及美國兩位總統(tǒng)候選人不同程度的民族主義和保護主義傾向,貌似在短期內可以保護其經濟利益,但從長遠看,卻可能在很大程度上削弱英美等國在經濟全球化中創(chuàng)造新活力、捕捉新機遇的能力,從根本上影響國家經濟的生命力。
第三,西式民主的階級性重浮水面。雖然從客觀上看,留在歐盟有利于英國所有階級和團體的整體利益,但這并不意味著所有階級和團體在這個問題上的意見是一致的。相反,英國民眾在這一問題上表現(xiàn)出比較明顯的階級分歧和對立。據(jù)英國倫敦前副市長John Ross表示,英國統(tǒng)治階級和資本集團中壓倒性的大多數(shù),包括工商業(yè)聯(lián)合會、倫敦的金融資本從業(yè)者、首相、財政大臣、保守黨內閣的四分之三、議會議員的四分之三、幾乎所有工黨議員等等,都主張留在歐盟。他們甚至獲得了國外政治力量和國際資本的支持,有事后顛覆公投結果的可能。而作為弱勢群體的廣大民眾,考慮到自身目前的生活狀況,則集中表現(xiàn)出脫歐傾向。當然,脫歐的責任不能歸咎于他們,因為挑起和組織公投的正是保守黨議員以及卡梅倫首相本人。面對這種國家矛盾中的階級矛盾,西式民主不僅沒有有力的引導組織能力,反而在處理國家矛盾中誘發(fā)和激化了階級矛盾。這一方面告訴人們,階級矛盾具有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客觀規(guī)律,另一方面也充分體現(xiàn)出西式民主制度在遇到此類矛盾時的低效率和破壞性。